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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彪叶剑英正面交锋幕后玄机 毛指示陶铸深夜带枪见周恩来

毛泽东对周恩来的不放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典型事例,这就是“陶铸深夜带枪见周恩来”,据杨立回忆——1954年2月6日,在北京召开中共七届四中全会的前夕,深夜2时,周恩来召见陶铸。陶铸起身后向警卫员要了手枪,自己配带后,就一个人去了。古大存向彭真、薄一波反映了情况。彭真说古大存警惕性高,很好。并且说明昨天深夜是周总理找陶铸个别谈话。为了防备高岗一伙进行暗害,中央叫陶铸配枪以备自卫。

事实上,广东的反地方主义始终是与毛、周之间亲疏关系变化而进展的。在1949年初,毛、周合作尚好,那么也就可以容许“两条腿走路”,一方面让周、叶安排广东干部,一方面让林彪中南局去牵制广东,到得1952年8月,毛泽东周恩来权力扩张的担忧明确表示为“中央政府有分散主义现象”时,广东的陶铸、赵紫阳也就大打出手,开始了第一次反地方主义。据薄一波回忆,1953年初,毛主席下令“撤销了政务院党组干事会,规定政府部门的党组直接受党中央领导,政府工作中一切重要的方针、政策、计划和重大事项均须事先请示中央,经中央讨论决定批准后方能执行。对政务院各口的的工作,中央也重新作出分工:外交工作,由周恩来负责;计划工作和八个工业部的工作,由高岗、李富春、贾拓夫负责;政法工作(包括公安、检察和法院工作)由董必武、彭真。罗瑞卿负责;财政、金融、贸易工作,由陈云、薄一波、曾山、叶季壮负责;铁路、交通、邮电工作由邓小平负责;农林、水利、互助合作社,由邓子恢负责;劳动工资工作,由饶漱石负责;文教工作,由习仲勋负责。……高岗、饶漱石竟错误地认为,这是毛主席对周总理的不信任,是削弱周总理对政府工作领导权的步骤。”[41]

其实,高、饶虽然错误地会计了形势,但是对毛泽东有意削弱周恩来的权力,对周不信任这一点并未判错,他们错判的是毛泽东对刘少奇也到了可以分手的地步。从毛泽东与周恩来历史上曾处于对立,周恩来曾位高毛泽东的情况看来,毛对周始终未能达到放心与完全信任的地步,这从后来文革中尽管周恩来立下汗马功劳,他也仍然选择林彪、王洪文华国锋作二把手和接班人,毛对周的不信任与防范是始终如一的,在1952年至1953年,这种不信任则出现一个高峰。所以与北京削弱政务院权力相联贯,广东反地方主义,调走叶剑英、方方,降职古大存、冯白驹等功臣,皆与防范周恩来权力基础有关。由于叶剑英有周恩来的支持,林彪这个极懂战术的常胜元帅,从未正面出来处理广东反地方主义。他的意见,或者以中南局土改委员会主任李雪峰出面,由陶铸、赵紫阳贯彻,或者由毛泽东直接拍板。毛泽东挺身而出亲自处理广东问题,不惜加剧与周、叶的隔阂,一方面是出于对亲信林彪的全力支持,更重要的则是他需要防止新中国出现新的赵佗。

2、毛泽东亲自出面来处理广东问题

古大存秘书杨立(八十年代任广东省副省长)回忆说——

1952年6月,毛泽东亲自出面来处理广东问题了。在中南海颐年堂。毛泽东主持中央书记处会议。参加会议的有周恩来、薄一波、罗瑞卿、邓子恢、叶剑英、方方、赵尔陆、陶铸等。毛泽东直接了当批评了广东搞“地方主义”。毛泽东宣布开会,并说:“这里是最高会议,讨论广东问题”。他对着方方说:“你犯了两条错误。一是土改右倾;二是干部问题犯地方主义错误”。毛泽东继续说:广东土改“迷失方向”。我要打快板,方方打慢板。全国三个乌龟,广东、福建和广西。现在福建、广西爬上来了,广东还在爬。毛泽东幽默的语调里含有辛辣的批判意见,他对方方说:你做了十件工作,九件做得好,但是土改这件工作没有做好,因此降你一级。毛泽东宣布,由陶铸取代方方,毛泽东确定叶剑英抓总、张云逸主桂(广西)、谭政主军、陶铸主党、方方主政,这就是华南分局五位书记的分工。中共中央认为广东解放以后,在主要问题上,“在决定关键上犯了错误”,“迷失方向”。会上,叶剑英、方方、冯白驹等分别作了检讨,华南分局一些领导对叶剑英、特别是对方方的所谓“地方主义”错误,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批评叶剑英分析广东情况、制定广东土改政策是“广东特殊论”。[42]

从这段史料来看,毛泽东处理广东地方主义是1952年6月,比撤销政务院党组要早几个月,可以推断,毛泽东采取了“去皮见骨”,首先把周恩来的地方权力体系给予摧毁,然后才直接动政务院。这正是毛泽东一贯的“先打分散部分”,先掺砂子破坏其基础的老战术。后来处理刘少奇,也是先打倒“彭、罗、陆、杨”;处理林彪,也是先整陈伯达,先南巡向各军区打招呼。当然,1955年3月31日,毛泽东把“高饶反党集团”处理后,为了显示团结,又重新重用了周恩来,把许多权力还给了周恩来。但是,对周恩来在军队、在地方的权力基础,依然是毫不留情地打击。叶剑英被调离广东后,周恩来成了中共中央高层人物中唯一没有地方势力的人。

3、陶铸深夜带枪见周恩来

毛泽东对周恩来的不放心,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典型事例,这就是“陶铸深夜带枪见周恩来”,据杨立回忆——

1954年2月6日,在北京召开中共七届四中全会的前夕,深夜2时,周恩来召见陶铸。陶铸起身后向警卫员要了手枪,自己配带后,就一个人去了。古大存向彭真、薄一波反映了情况。彭真说古大存警惕性高,很好。并且说明昨天深夜是周总理找陶铸个别谈话。为了防备高岗一伙进行暗害,中央叫陶铸配枪以备自卫。[43]

这里的“中央”指谁呢?显然是毛泽东。这一珍贵史料说明,在高饶事件中,毛泽东开始对周恩来也是不信任的,在得到周恩来召见陶铸消息后,竟要陶带枪以防不测,显然对周有高度戒备。也许,陶铸这时才深知在广东反地方主义,是伤害了周恩来的权力基础。

任仲夷的期望

1999年12月29日下午,我在广州拜访了86岁的任仲夷老人,与他就“广东地方主义”冤案平反进行一段对话——

朱:任老,您来广东之后,“广东地方主义”冤案也很快平反了。算不算是您主持的?任:是我主持的省委常委会议,并在会上做出决定的。朱:那您觉得“广东有地方主义”之类的指责,还有没有可能再出现呢?任:那倒很难说了,但不应该再出现了。朱:您来广东20年了,有没有感觉广东人有排外思想?任:我认为,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不能说广东人有排外思想,更不能笼统地说是“地方主义”。比如,过去隶属广东的海南岛,有个“五公祠”,五公祠里的“五公”都不是广东人,但是当地人给这“五公”修了庙。后来雷宇到海南工作以后,海南岛的人明知雷宇因汽车事件受了处分,仍然要念记他在海南的政绩,还说也要给雷宇修祠。雷宇也不是广东人。我的感觉是,地方情怀,每个省份都有一点,比如说在辽宁,也有什么地方的干部多了少了的议论,都是这样的。广东也有,比如说,广州说潮州人提拔得多了,为什么省里的领导尽是潮州人,说什么有“潮州帮”。但是潮州人也说,佛山尽出省长,因为有好几个副省长都是从佛山提拔上来的。我没有感觉到广东人排挤我,没有这个感觉。但是我刚来的时候,个别人有这样的说法:难道广东就不能出一个第一书记?其所以这样讲,大概是因为以前广东的第一书记尽是外省来的。你可以说这种思想不大开放,但不能把这种情绪提高到“地方主义”。我认为地方观念或地方情绪可能有的,但把它称为一种“主义”就不对了。(对于赵紫阳在八十年代当政时不热心彻底平反广东地方主义的细节,任仲夷也有记忆。出于某种考虑,他不希望详细披露。)

“以史为镜,资治通鉴”。任仲夷的这一“不应该再出现反广东地方主义”的呼吁,并非空穴来风,它是对“改革开放20年来又出现了新广东帮”传言的一种回击,是对“广东干部大换血”的一种质疑。由是观之,仅仅把“反广东地方主义”的源头追到毛泽东思想上,还不够,我们还得深入思考:是否由于“社会主义”必然要产生新权威(新核心),而新权威必然要不断地开展新的“反地方主义斗争”才能生存——“广东地方主义冤案”其实是一种体制性的必然悲剧。只要体制不变,它就必然过去有,今天有,将来还会有。

(1999年10月26日初稿,2000年5月26日二稿。)

注释:

[1]《毛泽东选集·井冈山的斗争》(袖珍本),人民出版社1967年11月版,1969年4月辽宁第10次印刷,页58。

[2][3][5][6][28][29][30][31][36][42][43]杨立《带刺的红玫瑰——古大存沉冤录》,中共广东省委党史研究室“内部出版”,1997年4月第一版,1998年3月第2次印刷(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印刷厂,粤准印字第1185号),页324,59,74,115,327,321,81,123,58,115,191,18。

[4]高凯、熊光甲主编《新中国的历程》,北京,中国人民出版社,1989年10月第1版,1991年第2次印刷,页5。

[32]、[38]、[39]、[40]曾生《曾生回忆录》,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2月第1版,1992年2月第1次印刷(北京国防大学第二印刷厂印刷),页566,564,565,566。

[33][34][35]吴之、贺朗《冯白驹传》,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1996年9月第1版,1996年9月第一次印刷(广东省珠江印刷厂印刷),页5,589,747。

[37]《尹林平》,《尹林平》专集编委会编,广东人民出版社,1994年12月第1版,1994年12月第1次印刷(广东新华印刷厂印刷),页482。

[41]薄一波《若干重大决策与事件的回顾》上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7月版,页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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