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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脑:毛泽东和后毛时代的中国和世界》导论:洗脑和中共——研究的新突破和新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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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习近平洗脑的新发展,在中国大陆内外广受欢迎的启蒙作家和自由思想者徐贲教授还指出:与毛泽东时代一切听从"最高指示"的命令式宣传相比,后毛时代的官方宣传明显地加强了对政权合法性和正当性的宣传。今天的政治宣传更是已经从毛时代工农"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初级形态,变化和发展成为由专家、教授为主打的政策、制度和政治文化宣传。这是极权主义宣传的一种更高级形态:"专家宣传"——­包括他们发挥的智囊、智库、谋士、顾问、教授、学者、网络大V等"正能量"角色功能。他们除了在最高层打造出各种"划时代"的执政合法性理论——三个代表、科学发展观、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等等——之外,更多地是在驭民政策和专制文化方面贡献"专家见解"和"专业知识",对公众施展诱导、说服和蒙骗的影响作用。与上述横向的截面研究不同,斯坦福大学的吴国光教授在他的论文〈从洗脑到认知战:试析中共的宣传大战略〉中采取了在长阶段历史(the longue durée)上着眼宏观制度研究的视角,把中共在不同时代所形成的宣传大战略分别概括为:毛时代的洗脑、后毛时代的精致宣传和习近平时代的认知战。但是这三个阶段也有着始终如一的特点,即灌、骗、战,是中共宣传大战略的必备因素,从洗脑到认知战莫不如此;只是,毛式洗脑重在灌,后毛精致宣传重在骗,习近平的认知战重在战。以多元反抗"灌",以真实反抗"骗",以独立自由反抗"战",方能破解中共政权对我们大脑的改造、控制和摧毁。只有当这样的破解奏效时,中国人才能恢复为大脑功能正常的人,中国才有希望。

历史的发展总是变幻莫测。曾几何时,文革结束以后,中共在痛定思痛中亦有所改观。不幸的是:在习近平2012年上台以来,毛时代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政策都发生了大规模的复辟回潮。中共在对中国社会大规模的"洗脑"中使用的工具,不仅有原教旨的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更有疯狂的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这一不幸的回潮不仅发生毛后的中国,还具有当代性和世界性的。2022年2月由普京发动的俄国侵乌战争中,竟然出现了俄民众中有80%以上支持侵略战争的现象。即使在民主世界的美国,导致企图推翻合法选举结果和民主政府的阴谋论和民粹主义思潮至今还很有市场。在这些非理性的政治运动的背后,我们也不难发现或由政府、或由宗教、政党进行的"洗脑"的痕迹。面对这样一个世界性的现象,参加这次会议的学者,也尽力进行了有益的探讨。

近年来活跃于网络的独立学者郭伊萍的论文题为〈意识形态因素在苏联后俄国民主转型失败中所起的重要作用〉。她指出:俄国民主的失败是一种很经典的失败,因为俄国民主是不自由的民主。在哈耶克主义自由观的影响下,叶利钦开始了他在苏联解体后的俄国所进行的体制改造,改革的重点被放在了推行经济私有化上,所谓"最大自由",重点在于给予资本主义以无限自由,如何改造权力腐败泛滥的苏联式政治体制问题被严重忽略。普京时代的俄国,社会上犯罪率明显下降,普京禁止了街上的黑帮,自己却用黑帮手段统治俄国。在意识形态上,普京用保守主义替代了苏联时代的共产主义,他的保守主义思想核心是一种基督教、民族主义和传统帝国意识的混合物。俄国民主改革失败经验给我们带来的一个重要教训是:民主政治所需要的自由绝不等同于市场自由或资本主义自由。追求民主自由单凭一腔热情是远远不够的,民主是一个人类理想,也是一门科学,是一项系统工程,建设民主需要领导者有高超的思想和智慧、有考虑周全的科学性制度设计和法律建设,还需要有来自政府和民间,尤其是政治精英和社会精英们的共同努力,才可能完成。威斯康星大学郭建教授的论文题名为〈阴谋论与觉醒文化:殊途同归的美国两极政治〉,直面于近年来众说纷纭的美国政治。他事先说明:根据我们的亲身经历和由此而来的通常理解,在政治意义上的"洗脑"是自上而下的、强制性的政府行为,而我要讨论的美国社会的"洗脑"——一个连官方媒体都不允许存在的国家的"洗脑"——并非强制性的政府行为,而是在民主体制下仍然能够出现的蛊惑人心的宣传与教化,是某些个人或群体推销政治商品的行为,目标在于影响民意,或以自身的政见和意识形态同化大众(尤其是年轻人)的头脑。他进一步指出:川普本人是一个没有任何政治立场和意识形态的、自我膨胀到不断有妄想溢出的商人,以至于政治上的"左"与"右"对他来说并没有任何意义。他与右翼势力联手,靠右翼势力当选和执政,不过是一种偶然。而他搞民粹、蛊惑群众的本领却是地道的右翼政客望尘莫及的,以至于共和党为得到选票而被川普绑架至今。另一方面,郭文也没有放弃对美国极左派的"觉醒文化"即以肤色为标志的压迫者/受害者两分法、历史修正主义、政治正确论等等的批判。尽管左右两极在意识形态上针锋相对,却从各自不同的途径走向现代民主的反面,在颠覆理性、客观、宽容、自由等民主社会的基本价值方面,两者是一致的。而且,两者从各自不同的侧面折射出极权政治的特色。这种相似匪夷所思,却又十分真切。二十世纪左右两极的历史教训应该能够成为对当下两极分化的美国和国际社会的警示。在会议这方面的论文中,美国特拉华州立大学历史教授程映虹的论文〈法西斯主义新人与共产主义新人:探讨思想改造的新视角〉和纽约州尤蒂卡大学政治学教授权准泽博士与人合作的论文〈金正恩的偶像化〉都不仅提供了全新的研究角度,还提供了国际政治领域的全新知识。

责任编辑: 李广松  来源:纵览中国 转载请注明作者、出处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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